Elizen

There is only one thing in the world worse than being talked about, and that is not being talked about.

叁拾一周:No.37

Elizen / 2022-08-03


叁拾一周:No.37

为了给自己减压,并且我个人也认可完成比完美更重要(当然,这是第一步而已,如果一直只追求完成,大概率是在画圈圈)。毕竟,通讯的价值是你来决定的,我写完它,是为了放空自己的脑子,为去往更远的地方,添砖加瓦。

所以,决定在通讯中取消开篇关于订阅人数的废话,以及通讯里也许会多一些摘抄和评论,少一点个人的胡言乱语。内容呢,我尽量只涉及一星期之内的阅读和思考上,希望我们依然能相看两不厌。

当然,你也不用担心,原则不会变,通讯最根本的问题,是分享一些关于幸福和选择的话题。


教育

摘抄:

在制度没有改变的情况下,任何政策先行带来的问题都要多于办法。大学还招这么多学生,还是高考这套办法,再多的政策,是能是加剧分化。

同时,我也看到一些教育根基松动的迹象,现在的竞争从高考逐步迁移到中考,在中考阶段强制分流,我不认为分流是坏事,但行军打仗讲得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,突击政策就需要牺牲,我们牺牲的,是在政策磨合过程中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们。他们是无辜的,他们理应收到最好的教育,他们应该过属于他们的生活。

但是抱歉,在《通往奴役之路》中,哈耶克说,历史就是统治者制造通货膨胀的过程。要么崩溃重建,要么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。

红专标兵刘诗昆

读库最新一期《2203》中有一篇文章《钢琴传奇》,是钢琴家刘诗昆的口述史。刘诗昆生于 1939 年,生长于非常富裕的家庭,不满三岁就开始学钢琴。他自己在文章中说到:

我后来能成为钢琴家,一个重要原因是小时候生长在天津。这座城市当时是仅次于上海的中国工业、商业、外贸和海运中心,有不少富裕家庭的孩子学钢琴,在社交场合也有钢琴可弹,喜欢西方古典音乐的大有人在。 … 那时的中国,要不是生长在适当的城市,没有富裕的家庭背景,或者家长不懂音乐,你都不可能学钢琴,我很幸运,这几个条件都具备了。当时只有上海、天津、哈尔滨、青岛和厦门五个城市的孩子,才最有可能接触到钢琴,因为这五座城市深受西洋文化影响。北平市(今北京市)除燕京大学音乐系有少量学钢琴的学生外,也几乎看不到钢琴。 … 父亲叫刘啸东,又名刘海皋,1911年9月19日生于北京市一个传统大家庭,我的祖父、曾祖父和高祖父三代都是科举中考的,曾祖父还是翰林。父亲兄弟姐妹六人,只有他一人比较洋化,19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,他先在青岛的山东大学学英文,后到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(今上海音乐学院前身)主修声乐,专攻西洋美声唱法的男低音。…父亲早年就利用业余时间教授声乐,后来的声乐教育家沈湘教授等都曾得到他的声乐指导。

刘父除了给予刘诗昆富裕的家庭条件,在他家中还有上万张唱片,还给予了他富足的音乐环境和专业技能。这在我看,是除他天赋之外,最重要的一点。生在台湾的马世芳也是在类似的成长环境里长大,才成为一名优秀的乐评人。

刘诗昆在极小的时候就展示出了音乐天赋,也坚定了他父亲让他学习钢琴的信心。后来就是一个天才儿童成长为的一名钢琴家的故事。但在 1958 年刘诗昆在苏联参加柴可夫斯基钢琴比赛拿到第二名,那段准备比赛以及赛后在苏联巡演的经历,刘诗昆形容到:

苏联之行是我人生中非常美好、非常开心的时刻,当时我刚满十九岁。获奖后的四五月,正是苏联春光明媚、欣欣向荣的好季节,我的心情也像春天一样。

他也和比赛中的第一名美国选手范·克莱本成为了朋友。在比赛结束后,文章中有这样一段描述:

范·克莱本获奖回国后,在美国和世界各地巡回演出,场场都获得天价演出费。我于1958年6月从莫斯科回到北京时,却正逢全国处于轰轰烈烈的“大跃进”时期,到处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,笼罩着过热甚至狂热的气氛。

我回国后的境遇同范·克莱本完全不同,不是先到处演出,而是一场音乐会也没举行。文化部安排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立即去正在北京郊区兴建的十三陵水库工地,参加繁重的修建水库的体力劳动。按照当时的思维,这不是惩罚或贬低,而是抬高我,因为国家正在大力宣传“知识分子、文艺人士要和工农兵相结合,脑力劳动要和体力劳动相结合,这才是第一重要和最为光荣的”,按照这一逻辑,我获奖后无论怎样演出,也不如参加体力劳动更重要和更光荣。

修建十三陵水库是“大跃进”运动的一件典型事例,国家领导人都曾带头去水库工地劳动过。我在十三陵水库总共逗留了近两个月,同其他一些文艺人士同住一顶大帐篷,打地铺睡在地上。我的劳动任务主要是用铁锹挖土和用扁担挑土挑石头,当时我年轻,身强力壮,干这样的重活并未觉得过于辛苦和劳累,每天看着白天工地上人山人海,夜晚工地上灯火辉煌,还觉得很有意思、很新鲜、很好玩呢。

……因为得到工农兵奖赏的音乐家才有资格得到世界最高奖赏,因为全世界都是属于工农兵的。

我从北京返回了当时校址还在天津的中央音乐学院——我当时的身份还是该校钢琴系学生。入校后,我才发现校内几乎空无一人,从一个校工那里得知人们的去向,立即走出校门找人,果然见到附近一条马路上人山人海,全校的人都在那里开挖街道排水沟。

大家见我风尘仆仆地回来了,纷纷围拢过来同我寒暄,我却只字不提人所共知的比赛获奖之事,夺过一把铁锹就同大家一起干了起来……这又成了我的积极表现。中央音乐学院领导夸奖我虽然获奖但没有骄傲自满、高高在上,并根据我返校后的这一类表现,经上报文化部后,树立我为“又红又专”的“红专标兵”。

为让我有更多“又红又专”的表现,中央音乐学院给我做了如下安排:

几次将钢琴搬到一些工厂车间或部队营房里,让我直接给工人或战士们表演,这意味着融入工农兵。

让我参加“大炼钢铁”运动,在泥土地上挖成的“小土炉”里炼钢,从事这种繁重的体力劳动。

……

我还被下放到北京郊区一个村庄,在那里住了半个月,同农民同吃、同住、同体力劳动。

以上这些都是对我“又红又专”的政治培养。1959年,在“大跃进”的热潮中,我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
就这样,伟大的钢琴天才一生中有了一段很有趣的插曲。在巨大的宏观的问题上,我们是没有多少选择余地的,但是先扎实练好自己的本领,机会来的时候才不至于捶胸顿足。不要期望别人,要看自己。


有任何问题欢迎发邮件给我,也欢迎转发给你们的朋友。

通讯订阅地址:叁拾一周

小报订阅地址:叁拾一周小报(付费产品,可以理解为叁拾一周的番外,或者纯粹对我的支持)

邮箱地址:[email protected]

下期见 👋